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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3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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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3 章

導演喊收工,許赫連忙來扶姜與朔下戲,姜與朔胳膊撐過去,計聞把人接住。

“... ...”看清人,姜與朔要收胳膊,計聞握緊:“我送你去醫院,後勤醫務組說你傷的很重,要拍片。”

剛剛威亞出了事故,‘周潯’為了不拖拍戲進度,只噴了化瘀的藥就繼續上場。

他隱而不發,除了醫療組,沒人知道姜與朔真正受傷程度。

走近想幫忙的李唯停下腳步,看著計聞那只手,鼻腔濃重地嗤了聲。

壓著嗓子嫌惡說:“每天跟姜哥聯系,會說你在劇組這些風流韻事麽?要不我幫你遞個話?”

陰陽怪氣的刺得人疼,姜與朔蹙眉,淺掃他一眼。

那天周潯連夜回去趕通告,第二天李唯就來片場跟他。

難怪周潯那個小崽子說李唯有更重要的事,原來是把人放這兒監視他來了!

許赫擋在李唯身前,尖著嗓子:“快去叭叭,然後開著你們房車趕緊滾,那車我們潯爺不稀罕坐。”

車停劇組大半個月,‘周潯’從來沒上過車,不想給‘自己’搞出劇組內流言,次次路過當沒看見。

“呸,假清高。”李唯目光橫掃他跟計聞,“是不能坐,不然不就找不了備胎麽。”

最後目標明確地看向計聞,計聞覺著難聽,剛對上視線,李唯就走開了。

姜與朔趁機從計聞手裏抽出胳膊,人歪靠在許赫身上:“我們走。”聲音虛了很多,左腹生疼,碰都不敢碰。

計聞見他額上大汗,臉脖子都紅了,又要上前扶,姜與朔不動聲色閃避開。

這個躲閃刺得計聞眼疼,手垂腿旁,嗓子滾了下,默默跟在身後坐其他車去了醫院。

醫院那麽大,許赫一個人上下繳費顧全不了‘周潯’,計聞就陪同他問診、拍片。

出了醫生辦公室,姜與朔擰眉:“我不住,明天還有戲。”伸手要扯掉計聞手上的住院繳費單。

計聞把東西藏在身後,許赫正來給單據,計聞伸手把單據賽過去:“去訂單間。”

姜與朔掙紮:“我不住院,許赫,不許去。”

知道周潯愛戲如命,計聞一手錮住他肩:“就住一夜,你這淤青面積太大,全面檢查結束我就帶你回去,一夜不耽擱你明天的戲。”

語腔著急,此間也有不少強制。

許赫看了看醫生開得單據,掉頭就跑。

再辦理出院麻煩,計聞不會放他回去,為了後面戲的效果,姜與朔妥協。

“不耽誤?”確認一遍。

見他話頭軟了,計聞笑著扶他:“排戲表你不是背下來了麽?用你超強的腦袋想想。”十足認真地逗他。

姜與朔‘撲哧’一笑,結果扯得左腹生疼,渾身力氣瞬間消失,腦袋一下子就砸計聞肩上。

喘上好幾口氣,姜與朔才堪堪說:“對著傷患講笑話犯規。”哼哼唧唧後,他眼淚都快出來了,“疼死了。”

計聞搖頭笑著,“現在知道疼?”收到許赫病房信息,把姜與朔往病房攙。

躺好,姜與朔終於能長籲口氣,不用身上撐著力了,渾身驟然收力,跟無骨一樣癱在棉絮裏,胸肺中可算平靜了。

姜與朔看計聞給他倒水,伸手扯他衣角:“謝謝,我住好了,你回去吧。晚間你還有戲,明天片場見。”

計聞手一頓,水差點潑到手上,斂神後,倒好水放床頭涼著。

他沒搬椅子,姜與朔腰腹那個位置塌陷一塊。

伸手去鉤姜與朔左腹衣裳:“我的排戲也記住了麽?我看看你傷成什麽樣。”

姜與朔速度沒他快,手還沒擡起,腹部涼風一灌。

計聞看著他腰上淤紫,左腹那邊每一塊好肉,淤青中還有威亞勒出的血痕,斑駁交錯在皮膚上,簡直嚇人。

手放開,眉頭擰死:“難怪醫務組讓你拍片,你都這樣了還能咬著牙再吊兩遍,真厲害!”

“這傷要換成當下流量,早去醫院辦理住院,還會往長了住,偷偷發通稿,全網都要給‘哥哥’送上熱搜。你都忍著、壓著,真是少見,這麽辛苦不是為了紅,就為了戲好?”

同樣癡戲的計聞對他更另眼相看,微微俯下身,拉近兩人距離:“周潯,當時疼不疼?”聲音帶著一份心疼。

計聞手隔著衣服落在傷處,燙著姜與朔的理智。

姜與朔知道計聞什麽意思,理智道:“你該離開了,我助理一會兒就回來。”

伸手去拉計聞的腕子。

‘周潯’一如既往跟他保持距離,除私下對戲能跟這個人坐在一處之外,就片場能遇見。

其他時候,‘周潯’跟他保持著適當距離,從不逾越,也不攀附新聞熱點,有戲就上,沒戲就跟劇組隱形人樣消失在角落裏。

計聞按在傷處並沒力氣,但他就拉不開計聞的手,姜與朔吸口氣:“你離我遠點,太近了。”

沒有不自在,沒有閃躲,一派坦蕩才傷人。

計聞沈下眸色:“你跟姜與朔什麽關系?他助理為什麽天天守著你?”

果然很多人都是認識李唯的。

姜與朔努動嘴:“其實沒太多關系。”他也很煩李唯在這裏,每天都怕被李唯看出端倪。

姜與朔一直避著他,正好李唯也看‘他’不順眼,天天坐在房車不下來。

計聞兩眼如鷹,狠狠盯著眼前這張臉,一絲說謊都會被他揪出來。

腔調清淡:“說姜大影帝對你上心,貼身助理給你送來,但李唯只會對你冷嘲熱諷、看不慣你,助理跟來下馬威盯梢一樣。”

“除了上次你信息素洩露那次他來過,這又大半個多月沒來看過你。你們這個關系我琢磨很久都沒琢磨透,一直不想跟你說,怕你難堪。”

又盯緊兩分,讓姜與朔避無可避:“你們相處的很奇怪,說是情侶又不恩愛,說不是,那晚他對你又緊張。”

姜與朔閉了閉眼睛,終究還是得捅破這層窗戶紙。

睜開眼睛,計聞呼吸都貼到他臉上了,幾乎鼻尖相抵。

“那晚你說過你不會喜歡他,但他喊你一句你又跟他走,是什麽東西受他脅迫嗎?我覺得你想脫離他。”

計聞腕子一反,捉住他的手,繾綣地握在手中。

“... ...”姜與朔躺平,嗓子墜了好幾口,“我們的事不容第三人道,你別這樣,我不太舒服。”

‘周潯’對他平靜且疏離,成年人間的對話,很多不用那麽講明。

計聞直起身,看了眼窗外,光映襯了他流暢的下頜線,清爽的五官此時跟著情緒拉出深邃。

計聞沈默了許久,只是掌心未曾松開。

他垂下頸子,指腹心疼地蹭蹭姜與朔腕子,像鼓起很大勇氣般:“你早點離他遠些,他會傷害你的。”話裏包裹很多東西。

姜與朔一聽,滿頭霧水淹沒他。

每天都有打電話,周潯一切表現得一切如常。

其實他也覺得有點怪,他的身份在媒體面前最容易被放大,可偏偏媒體一點動靜都沒有,周潯這種性子怎麽會那麽乖,實在匪夷所思。

他促狹地瞧眼計聞:“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。”

‘周潯’情緒終於有一絲波動。

計聞念念不舍地松開手:“我現在不想告訴你,早晚你會知道,等那個時候,你肯定會下定決心跟他分開。”

計聞篤定般和煦一笑,他替姜與朔打低幾度空調。

從知道那晚抱走‘周潯’的人是姜與朔開始,計聞就托了業內人去跟,圈子就這麽大,沒有不透風的墻。

跟清楚後,他全都壓著不發。

失望只有足夠大,殺起人來才讓人無法辯駁,因為會有言語替人砍斷自欺欺人。

計聞側過頭望他:“難過的時候來找我,好不好?”計聞溫柔到不答應便是易碎品般脆掉。

姜與朔心都沈到冰湖底了,一種恐懼包裹住心頭,人止不住地顫起來。

“你怕他出事?”計聞權當他是新人,給他耐心解釋道:“這個圈子不禁扒,風言風語傷不了藝人實質,得有證據,而那些證據都是自食惡果。”

言外之意,周潯不作死不會死。

姜與朔迅速冷靜下來,想到淘汰那天遇到許桉那些話。

他偏過頭開始演戲,套話。

嗓子哽顫兩下,強裝鎮定抖著音:“是他,濫.交嗎?”說完,不能接受般閉上眼睛,眼角都紅了,喉結顫得可憐。

計聞看他這模樣,心口一疼。

胸腔不住地起伏,捏緊拳頭無處發洩,牙齒都要咬碎了,半響才理清氣息:“你知道他濫.交還跟他剪不斷!”

他不知道怎麽去說‘周潯’,只好自己順氣,卻順不通,把自己噎得要死。

姜與朔身子一冷,套話前的短暫心理建設完全支撐不住親耳聽到預判,人被各種情緒一起沖得發昏。

他還得跟計聞演戲,不然被看出來以後朋友都沒得做。

計聞人好戲好,如果是Omega,簡直就是自己的理想伴侶,可惜計聞是Alpha,還反看中了‘他’,現在這個局面非常無語。

“你先走吧。”姜與朔把所有不忍和壓抑堆再調子裏。

十年演技沒想到有天會這麽用,真是侮辱了職業。

為了保住這個可交、欣賞的朋友,他忍住這個不齒行為帶給他的罪惡感。

計聞看他別開不願睜開的眼睛,顫栗的睫毛,吞下沈重。

“你好好休息,明天還能見到嗎?”

計聞像是在等一個確認的答案就走。

姜與朔慢吞吞:“嗯。”

計聞把涼好的水推近他,起身:“我先走了。”

姜與朔沒動。

計聞一步三回頭,見‘周潯’那種忍耐,被人當面戳破這種事,情緒怎麽好流露,便頭也不回地離開。

門前撞見許赫,嘴努動了下,把某些話換了:“好好照顧他,有事隨時找我,不論多晚,我會來。”

許赫彎腰道謝,揮手目送計聞離開。

剛進屋子二十分鐘,姜與朔撐著床坐起來,十分嚴肅地說:“你去我住處,床頭櫃裏有個藍水晶瓶子,親手幫我送給姜,姜與朔。”

許赫收拾單據,人楞住,嗓音拔高,不解:“你現在這個樣子要送姜大影帝禮物?”

那水晶瓶子他知道,劇組不讓人出去場,‘潯爺’當時在訓練期間卡點偷偷出門,到處去搜羅水晶。

還以為是他的愛好,弄了半天忙活一個多月是為了送姜影帝?

許赫繼續理票據,不動。

姜與朔知道許赫不喜歡‘姜與朔’,因為許赫覺得‘姜與朔’對他太冷淡,加上李唯這段時間在這兒的冷嘲熱諷,就越來越不待見。

偶爾還有個計聞做對比,簡直翻倍。

“你不去我就親自去。”姜與朔作勢要下床,像這件事多重要似的,非得當下即刻完成。

許赫松了票據,扶住他,無奈地妥協:“知道了,我現在就去,去給姜大影帝送。”

說著掏出手機,姜與朔一把按住:“你給誰打電話。”

許赫自然說道:“計老師,他應該還沒走遠,我走了得有人看著你吧。”

說著摁號。

姜與朔遮住鍵盤:“那還是我自己去送。”

許赫停手,不解地看著姜與朔:“潯爺,你看出來計老師對你有意思嗎?今天他沒有戲,因為你威亞事故,他不知道從哪裏知道,你咬牙上戲的時候,他衣服都沒穿好,風風火火趕過來看你,在場邊等了你很久。”

看著‘周潯’臉色,許赫知道他明白。

更拔高語調問:“你知道還這麽生疏,是不喜歡他?”

許赫年紀太小,看不懂什麽叫刻意為之。

他怎麽會看不到計聞來的時候多緊張,怎麽看不見人在場邊等了多久。

但從住處坐車過來,他有的是時間整理,衣服怎麽會直到現場還穿不好?

計聞明明白白地做給全劇組看,用種非常直白的方式告訴所有人,他對‘周潯’有意思。

老話,如果計聞是Omega,他分分鐘鐘告白,可計聞不是,他總不能AA戀吧?他可沒交同性的愛好。

戀愛、婚姻,必須AO至上,實在不行也是找Beta,找個A算什麽。

許赫當過周潯助理,應該見過周潯找Omega。

姜與朔憑良心說:“我喜歡Omega,不喜歡Alpha。”

許赫臉扭曲起來,驚訝中歸於平靜,應該是當初的記憶慢慢覆蓋上來。

“雖然這話你常說,也找過,但... ...”想起什麽,眼睛亮起來,“潯爺,那我冒昧問下,您和姜大影帝是什麽關系?他就是Alpha,那你是不是也不喜歡他?”

這像是什麽好消息一樣,許赫開心的不得了。

“不喜歡。”

得到肯定答覆,許赫簡直要蹦起來放煙花普天同慶。

哈哈笑著:“我給您把禮物送去。”剛轉身人頓住,折回來,“您不喜歡姜大影帝,那為什麽要送自己親手做了那麽久的禮物?”

姜與朔目光深遠下去,病房裏空寂了很久,他緩緩勾起唇角:“散夥禮物。”

許赫聽得出他聲音中的悠遠,仿若空遠沒有盡頭的抉擇。

要開口的許赫被姜與朔打斷:“快去,禮物很重要,務必親手遞給他。我受傷都能再上兩遍威亞,真不重,所以不用管我。”

許赫走出病房,姜與朔一個人躺在床上發怔。

不知道過了多久,許赫用手機傳來信息,問:是這個吧!

屏幕裏是支藍色水晶的瓶子,這是他之前在網上聯系的塔羅師,按照步驟做的能量瓶子,說能換回來。

他誠心做了很久。

雖然用一個瓶子就能換回來很扯,但能比得過他跟周潯一起被門撞一下就互換更扯嗎?

他看著屏幕上的藍色瓶子,心口纏繞千萬般情緒,唯獨一處是利落的。

終於是要結束了嗎?

其實這東西他做好一個多星期了,一直沒給周潯送去,是想還有一個月,拍完這部戲再換回來也不遲。

畢竟他真的很喜歡這戲,‘蔣勻’這個人物立體又豐滿,很久沒碰見這樣的角色了。

他剛才知道周潯濫.交那瞬間,想換回來的念頭激增。

不要戲了,不要有質量的劇組了,什麽都不要了,一定要換回來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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